注意力的分配——兼谈奇妙的“七”(程不时)
[2010-08-12 21:4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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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中与分配
 
    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上,往往要求不同特性的注意力。例如某些研究课题要求长时间集中思考,以至于从事此项研究的人,需要摒弃与该项课题无关的一切信息,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而另一些工作,却又要求注意力不要长时间地集中在一点上,而需要恰当地分配,照顾到几个不同的方面。比如乐队的指挥,需要随时照顾各种乐器的音高,音强和节奏,照顾各个声部的协调。而飞机驾驶员需要经过特殊的训练来将注意力分配到几个不同的方面。飞机着陆时,驾驶员不但要注意飞机的姿态,还要注意飞机与地面的相对位置,要注意机场上的标志,要注意飞机的速度与高度,以及交通管制的塔台指挥员的通知,以及飞机仪表系统的各种指示和警灯警号等信息等等,才能将飞机安全地降落在跑道上。

    恰当地分配注意力并不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我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具有这种能力。比如我们在听课或听演讲时,我们一方面注意听演讲者讲的话,另一方面又要迅速把听到的要点记录下来,以便事后复习。那么,一个人究竟能同时注意到几个方面的事物呢?

    在剧院看戏时,台上虽然有许多演员,我们看戏似乎并没有发生困难。但是仔细一分析,就可以发现我们并不是同时注意几个角色,而是将注意力不停地从一个角色转向另一个角色。我们现在讲的“同时”,是指在极短的时间内(如不到十分之一秒内),一个人能同时觉察、认识和感知事物的数目。
   
    在这方面,心理学上可用一种称为“速视仪”的仪器来测量。即在很短时间内闪现出几个互相没有联系的字母及数母,由被测者报出所能认出的字母及数目。测量结果,证明一个成年人可以同时注意到事物的数目,一般约为4个到6个。
 
    多路思维
 
    我们都有这样的体会:凡是越喜欢的东西,就越会注意它。就是说,注意力是与兴趣爱好密切相关的。现代科学向综合化,整体化发展,从造就适应这种发展的人材来说,我们应有多方面的兴趣。

    心理学研究表明,同时学习和研究几个问题是可能的。它不但由于内容的更换能使大脑获得休息,同是还由于对不同问题的深入思考,而有助于灵感的产生,这样可以丰富自己的想象力。爱因斯坦曾说过:“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因为知识是有限的,而想象力概括着世界上的一切,推动着进步,并且是知识进化的源泉。”

    不少事实证明,攻占任一科学领域的堡垒时,多路思维比单路思维更容易取得成功。

    那么,一个人在一段时期内(不是指同一霎间),究竟可以同时从事几件事情呢?
 
    爱迪生从1869年到1910年中,正式登记的发明有1328种之多。他虽然不可能同时考虑这1328种发明,但可以肯定,有许多发明是平行进行的,而且各个项目在进行中又互相交叉,互相启发的。有人认为,一个人在一段时间内可以平行进行的项目,通常可以达到七个。
 
    奇特的“七”
 
    数字“七”,在人类心理中有某些特殊的作用,有人称它为“奇特的七”。

    雨后彩虹的颜色本是一个连续的光谱,但是人们却从中辨认出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主要颜色。自然界的音调也是连续的,但人们为悦耳的音乐制定了七音音阶。祖国医学中,也将人的情感分为“恐、怒、悲、思、喜、忧、惊”的七情说法。

    更有趣的是,在人类的传统习惯中,“七”这个数字也多次出现:世界有七大奇迹、一星期有七天、日本人过新年要过七整天、西方童话中的白雪公主找到七个小矮人,俄罗斯的圣诞老人有七兄弟、中国神话各有七仙女,佛教中有“七级浮屠”的说法等等。

    考古研究证明,人类对七的偏重来源悠久,范围甚广。古代中东地区的苏麦尔人的文化比巴比仑人的文化还要早,在长达五千年之久的苏麦尔人的文字记载中,就有七大仙、七日大洪水等的记载。除中东地区外,南非洲的布西门人,非洲侏儒种族、大洋洲的土著,以至于美洲的印第安人等,都存在对七的偏重的情况。

    从多方面的事实看来,“七”这个数字的重复出现,似乎不是完全出于偶然,而可能与人的心理特性有某种联系。前面提到的用“速视仪”进行的近你心理测量,似乎也得到对互不联系的信号,最多同时能注意的数目大致是七。
    
    如果人的注意力确实可以分担七个方面的话,那么,我们可以看到,绝大多数人并没有充分利用这种潜力。有的人担心自己注意力顾不过来,而不去看更多的书,不去多选些课程,不去关心多方面的事情,压抑自己多方面的兴趣,以为只有“根绝杂念”,才能“得道成仙”。其实,这恰恰是非常可惜地荒废了人本来就具有的注意力潜力。

    人的注意力分配潜力既然在客观上存在某一平均极限,那么就应该把这一极限充分用在正道上,不然必定会让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占去过多的注意力,使更重要事的事反而得不到关注,造成注意力的浪费。老子说:“有所不为然后可以有所为。”应把自己的注意力,坚实地分配到经过自己评价认为有意义的方面。科技界不少卓有成就的人,他们都具有生活简朴、不谋小利、不趋权势、不为小事烦恼等美德。一方面显示了他们具有清醒自觉的意志和高尚的情操,另一方面也说明他们非常珍惜自己有限的注意力。
 
    两种分配方法
 
    在每一时刻,每一个人总有一个主要方面的任务。有些任务在关键时刻是必需充分集中注意而不得分心的。对待这样的任务,就必须精力集中,不能心有旁骛,不可以“一心以为鸿鹄之将至”。比如站岗时决不允许看书,值班时绝对不能打牌。
 
    但是就一个较长的时间段来说,常在主要任务之外,还可以附带进行几个次要的任务。当有好几件事在平行进行时,注意力和时间又如何分配呢?常见的有两种分配方法。

    一种是“课程表”式的分配方法。它是一种有节奏地在不同时间里进行不同项目的方法,如同学校里的课程表一样。前苏联有一位著名的科学院院士,他每天严格规定上午从事严肃的学术著作,下午写科学普及和一些较轻松的作品,晚上则进行学习充电。这样积年累月,使他在很多方面都有很可观的成果。不少作家也有严格的作息制度。20世纪初美国著名作家杰克.伦敦给自已制定了严格的写作制度,每天必须写两千字。不写固然不行,写多了他认为会下降作品的质量。两千字虽然不多,但他常年坚持,积少成多,因此,杰克.伦敦仍然成为一个惊人的多产作家。

    第二种是“阶段性突击式”的分配方法。却在一段时间内集中注意力从事一个项目。

    20世纪70年代发展起来的“突变论”指出:有些事物的变化在达到突变点之前,这种变化是可逆的。即有外界剌激,事物就变,但当刺激消失时,事物又回复到原来的状态,就像材料在屈服极限以前的弹性范围一样。但如果剌激很强,超过了突变点,事物就发生了永久性的变化。在这以后即便外界的刺激消失,事物就不会回到原来状态,也像材料进入到塑性阶段一样,外力虽然去掉,材料还留下了残余变形。这种规律不仅存在于无生命的物理化学界里,也存在于包括人体和心理现象在内的有生命世界中。

   “阶段性突击式”的学习或研究,平时常被称为“强化训练”或“集中攻关”等方式。指在一段时间之内,集中力量对某一项目进行突破。采用这种方式时,根据“突变论”的原理,应该争取到达对研究对象的认识发生突变为止。以外语学习为例。有人的一生中长时间学习同一种外语,甚至还经过很多次的“突击强化”,为什么始终没有能够掌握和应用呢?其中一种可能的原因,就是每次学习都没有达到一定的突变程度,隔不了多久,所学的东西差不多全忘光了,下次再“突击学习”时只得又从头开始。

    当然,这两种注意力分配的方法并不是对立的,相反可以有机地结合便用。“课程表式”可以用于经常性活动,而“突击式”则用于必要时在短时间内进行“强化”的冲剌。
 
    学会闹中取“静”
 
    一个人有目的地把注意力分配到几个方面,与通常所说的注意力涣散是两回事。

    所谓注意力涣散,是指一个人不能把自己的注意力足够稳定地集在需要注意的地方,而是随着外来的刺激,自己的注意力无目的地从一个地方很快地转向另一个地方。

    在一般情况下,人们在需要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往往希望有一个安静的环境。许多脑力劳动者(如作家、科技人员等)喜欢在夜间工作,就是这个原因。

    但是不少人通过刻苦锻炼之后,能有效地运用意志力来对抗外界的干扰,在纷乱的场合也能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俄国作家契柯夫青年时代的许多短篇小说,是在众人谈笑的环境中写出来的。奥地利著名作曲家舒伯特的名曲《云雀》是在餐厅里,写在菜单背面完成的。当代美国政治家基辛格也常在宾客满堂放着音乐的情况下写作。

    当然,这两种情况的选择,取决于每个人的习惯和心理特性,但是为了养成有效的工作能力,应该学会 用意志去摒弃外界干扰,有意识地控制注意力,克服注意力涣散的现象。

程不时 博客文章
2010-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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