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哥姐同学所想起的……(钱平雷)
[2013-01-02 21:40:44]

    作者:钱平雷(上海市科普作家协会副秘书长)

一、忆律师同学兄弟 重温心路

    以前没有实行计划生育的政策时,一对夫妇有3-4个孩子的现象很普遍,家中的孩子除了老大,其余孩子有哥哥、姐姐的情况也很正常。尽管与哥哥、姐姐的年龄也差不了几岁,但在童年和青少年期间,恰恰就是这几岁的差距,使哥哥、姐姐的言行,让同样处于成长中的弟弟、妹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他们的影响非常大,不仅是哥哥、姐姐自己,就是他们不同时期的同学,也会给弟弟、妹妹带来深刻的印象。到了弟弟、妹妹也进入青年时代以后,就会对哥哥、姐姐以及他们的同学乃至同事的关注度逐渐降低,重视起自己社交的圈子。相反,哥哥、姐姐对自己弟弟、妹妹的言行乃至他们的同学不会很关注,在哥姐的眼中,他们都还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尽管自己并没有比他们大了多少。我的一位高中同学马喜荣,现在是一位律师,前些年当我们高中同学在马喜荣父母家中聚会时,见到他的弟弟马伟荣,也已是一名小有名气的律师。我们对马伟荣没有什么印象,因为马喜荣是家中的老大,有多个弟妹,在当时我们自己是高中生的眼中,他们都是小孩子,包括马伟荣。但马伟荣却说,我们在他的心目中留有深刻的印象,他能如数家珍一般记住他哥哥马喜荣许多同学的名字,尤其是当时那两位对他哥哥有朦胧好感的大姐姐。
    马伟荣的一席话,倒让我重新审视我的哥哥、姐姐以及他们的同学在我心目中的印象。我还有一个特殊情况,我的大姨妈李培华一家与我家是邻居,她的五个儿子的年龄与我们家姐弟四人正好相同或者相近,所以我们之间除了表兄弟,还有发小、同学、知心朋友那样的亲密关系。尤其是大表兄柴慈铭、二表兄柴慈钧,仅比我大一岁的三表兄柴慈铎和比我小一岁的表弟柴慈镛,与我和我哥钱平天都毕业于同一所中学——澄衷中学,因此他们以及他们的同学也都多多少少给我留下一些印象,对我的成长带来一定的影响。

二、忆姐姐同学 引出姐夫

    我姐钱丽臻比我大五岁,我1951年考进上海市提篮桥区中心小学读一年级时,她在该校读六年级。我们同校一年后,她毕业上中学了。由于当时我只有5岁,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对她的大多数同学没有什么记忆和印象。只有2名,一位叫郭玲春,她随她的大姐——学校的一位老师住在学校里,对她的印象主要还是她参与了一部名为《为孩子们祝福》的电影的拍摄,并有同名连环画出版给我留下了印象,在当时还是一名小学生就能当电影演员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以后她从复旦大学毕业后成了新华社的一位著名记者,那是后话。另一位叫周怀琪,她与我家住得不远,经常来我家玩耍,连我家的许多亲戚,她都认识。工作后改名叫周瑛,在上海市政工程设计院上班,与我是同行。她俩至今与姐姐还都有来往。当我见到她们的时候,就像见到远方归来的表姐一般,有许多童年的记忆可以回顾。我在四年级生了一场大病,休学后留了一级,到了新的班级,知道班中武礼和、郑文情同学的姐姐武礼玲、郑和情也是我姐姐那一班的同学,这种姐姐、哥哥的同学的弟弟、妹妹也是同学的现象在当时多子女情况下很多见。
    由于我留了一级,姐姐就比我高了6级,我在小学,她念中学,当我上中学,她进大学了,我们似乎变成了两代人。我姐姐在上海继光中学读的中学,她多才多艺,受过正规的游泳训练,还有画图的天赋。在初中阶段,除了像一般女孩子有诸如沈瑞仙、赵秀琴等那样同班要好的女同学经常来往外,还有因为表演二重唱结下的友谊而非同班的好伙伴王菲菲。另一位同样爱好画图的男同学赵贤湘,因为住得近,而且我祖父留下不少国画可供他临摹,经常来我家与姐姐切磋绘画技艺,他能画出与原画非常逼真的工笔画。我们对他与其他女同学来我家一样对待。
    以后赵贤湘与姐姐一起升入高中,还是同班同学。但常到我家来的同学发生了变化,姐姐最要好的女同学有两位:郑梅倩和胡蓉芳,另外,浦群、韦月珍、陈锦云等我也有些印象。经常来我家的男同学也有两位:戎珊明和甘椒蕃,给作为男孩子的我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是影响。可能当时我哥哥钱平天还是个带着红领巾的少年,而他们已经进入青年的行列,他们的言行对于尚处在童年的我,是有一定的神秘感的,进而产生想进一步了解的好奇性。戎珊明是一个体格魁梧、容貌英俊具有阳刚气的青年,他擅长数理方面的学科,据说还是优秀的排球和铅球运动员。而甘椒蕃则是一位才气横溢、充满文艺细胞的白面书生,擅长文科,评弹、美术、手工工艺等艺术类别,样样能够上手,他的名字很有趣,是甘蔗、辣椒、番茄等蔬菜瓜果中各取一字的合成,牢牢地记忆在我们幼小的脑海里。戎珊明和甘椒蕃是两位气质截然不同却很要好的小伙子。我事后猜摸,作为已经进入青春期的姐姐,如果是对异性的向往,她应该更加喜欢戎珊明。而作为与自己兴趣相投的角度,她似乎钟情甘椒蕃。我曾天真地以当时流行的苏联歌曲《山楂树》歌词中的那位姑娘两难选择的描写,来推想姐姐将来的择偶的心路,实际上那完全是我幼稚的想象。当时他们毕竟还都是高中生,最多有点朦胧的好感,根本没有可能进入恋爱的状态,因为学校老师和家长都会对此警惕干预的。在读大学后,姐姐与戎珊明确定了恋爱关系,以后戎珊明就成了我的姐夫。事实证明,他俩都是优秀的人才,戎珊明是核技术方面的专家,还是联合国和平利用原子能委员会下一个学术组织的中国委员,在宝钢,把他列入领衔专家的行列。而甘椒蕃以后改名为甘珩,不仅是一位中学语文的高级教师,还是一位有很深造诣的篆刻家。姐姐的两位闺中好友郑梅倩和胡蓉芳,也分别嫁给了他们的同班同学吴文华和方栋。有一次,他们三对夫妇聚会,我也去了,在楼梯口正好遇到姐夫与方栋要外出。我按照上海人叫法,称方栋为“方栋阿哥”。他见了我,觉得很奇怪,问我姐夫:“他是谁?怎么认识我!”经姐夫介绍后,他才恍然大悟。这正是对我“哥哥姐姐的同学不会注意他们幼小的弟妹”推断的实证之一。

三、忆哥哥同学 喧宾夺主

    与姐姐相比,我对哥哥钱平天的同学的印象更深。因为我哥哥只比我大三岁,我们始终在相同的小学和中学读书,二表兄柴慈钧与哥哥同岁,除了初中不同班,小学和高中他俩是同班同学。所以他们的同学对我与三表兄柴慈铎和比我小一岁的表弟柴慈镛来说,印象同样深刻。
    哥哥小学的同学我还记得一位,他叫黄健民,住在离我们家不远的宝华里,以后中学、大学他一直是哥哥或者二表兄的同班同学。他爱好美术,还在小学时代,他就自己编制一本漫画集,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我知道了漫画还可以自我讽刺。哥哥的初中阶段,有两个要好的同学,一个叫叶忠伦,另一个叫鲍敏龙,在我心目中,他们与哥哥似乎是属于那种比较能够玩到一起的伙伴关系。而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另一位叫黄霆鸣的同学,与哥哥的关系也不错,他是著名口琴演奏家石人望的弟子,在当年大部分学生由于经济原因不可能学习钢琴、小提琴的时代,他高超的口琴演奏技能是学校里举行联欢会上非常受人欢迎的节目,常常演奏4-5个乐曲还欲罢不能,在观众的一再鼓掌和喝彩声中,继续演下去。他还能用两个口琴来回变换,演奏带有半音的乐曲。他的姐姐黄璐敏也是哥哥初中的同班同学,是田径短跑高手。姐弟俩高中与哥哥同级不同班,但一直与哥哥保持着联系,如今黄霆鸣已经去世,年逾古稀的黄璐敏与哥哥还每年互寄贺年片互致问候。哥哥还有一位初中同学叫侯馨荣,他是我高中同学侯馨岳的哥哥,因我与侯馨岳一直保持着联系,所以知道侯馨荣是一位从士兵到将军的雷达专家。
    至于哥哥高中的同学,我几乎都认识,而且绝大多数人我至今知道他们的大概去向,哥哥有时甚至还会反过来问我他的那些高中同学在学校时代的轶事,真是喧宾夺主。与我哥哥和二表兄比较要好,而且给我和表兄弟柴慈铎、柴慈镛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三位姓张的同学:张光明、张保祥、张善德,我们表兄弟至今在怀旧时还会提起他们三个人。张光明天资聪颖,外号叫“博士”,与哥哥和二表兄在班中都属于功课较好的学生,哥哥还是班主席。张光明的英语尤其好,他还是业余的无线电收发报的一级运动员,他来我家,无论我哥哥在家与否,都可以听唱片、打电话,随心所欲。他后来因为受色弱的影响,报考专业受到限制,没能如愿进入中国科技大学,而进了天津大学的机械系,文革串连到天津我还去看过他。以后听说他留学美国,真的成了博士,在马里兰大学当上了终身教授。相比于张光明,张保祥的英语更胜一筹,英语是他的强项,张保祥擅长文科,他有个叫“木匠”的绰号,知识面很广,我们经常喜欢听他“吹”,介绍他的见多识广。他是一名天主教徒,在那个极“左”的时代,青年学生有宗教信仰,简直就是犯罪,于是他尽管文科成绩优异,仍旧失去了进入高等学府深造的机会,推过塌车,当过码头工人,他给哥哥写信,自嘲说他有过与俄国文学家高尔基类似的生活阅历。改革开放后,他也去了美国,现在是一家大医院护工的总头目,他至今仍对那当年对他表现很“左”的团支部书记耿耿于怀。张善德住得离我们家不远,他去学校要经过我们的家,所以来往比较密切,他有一个叫“馒头”的外号。他为人忠厚,以后考入电力专科学校。毕业后就没有了来往,他们班聚会也没见他的身影,我们这帮学弟至今还惦记着他。与张光明也很要好的另一名同学叫徐仁昌,他的妹妹徐慧珠也是我的高中同学,他是南京工学院建筑系的毕业生,当时同学们与他开玩笑,说他与女同学黄世仪是一对,现实是后来黄世仪却成了他好朋友张光明的妻子。那个年代,男女同学还是分得很清的,谈恋爱学校老师是要干涉的。但长得较好,或者比较聪明、比较活跃的女同学还是比较令人瞩目的,不知是女同学她们自己结的姐妹淘,还是男同学给她们排的行。有五位女同学排进了序列,我依稀记得从阿大到阿五分别是:姜毅、赵妙英、李美丽、石志芳和郭凤珍。哥哥的同学开玩笑地告诉我,因为哥哥的外号叫“三角”所以与“阿三”李美丽配对,那是无稽之谈,我从没发现过哥哥对待李美丽与其他女同学有什么不同,以后也没有发现他们有恋爱的迹象。毕竟处于青春躁动的时代,几个男同学暗恋一位才貌双全女同学的传闻时有听说。在他们高二的暑假,由于国防建设的需要,二表兄和黄健民等被西安军事电信学院抽走,哥哥和沈华强、王善文等被国防工办调走。沈华强是学校的文艺骨干,有一副很好唱美声的嗓子,也是我沙坑旁跳高的伙伴之一,他有一句经典的语言:“轻轻越过!”表示他跳高时优美的姿态。还有一位住在我们家对面叫顾惠堃的邻居,也是哥哥的同学,他与哥哥、二表兄不是玩到一起的伙伴,但关系还不错,所以我们经常站在阳台上隔着不很宽的东汉阳路吹牛聊天。

四、忆大表兄同学 代庖越俎

    说过了我自己哥哥姐姐的同学,以下就谈谈大表兄柴慈铭的同学们,与前者相比,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柴慈铭比我高五级,我念初一,他上高三。与我自己的哥哥相比,柴慈铭更是与我有着一定年龄差距的兄长。按照上述的推断,我与其他表兄弟们对他同学的关注度,自然比他对我们同学的关注度要大得多。大表兄所在的高三(2)班是学校优秀的班级,品学兼优的同学比例很高,学校一级的体育明星也不少,尤其是以前中学里还有高年级的共青团员当低年级的少先队辅导员的传统。他们班的陈肇泰和潘荣浚还当过我班军训的辅导员。我喜爱跳高和中长跑运动,他们班的戚天龙和史武者就是我这两项运动学习的榜样。尤其是当年他们意气风发地考入各类大学,而且一大批同学进入名牌大学,给我的印象和影响都是何等的深刻。当学校校友会活动开展起来后,我深被2006年7月5日出版的46期《澄衷校刊》刊登的他们班奚经华撰写的《同窗情深 天长地久》一文所感动,文章所提及的人物,我几乎都有记忆,于是我也写了一篇名叫《记忆中的“5932班”的学长们》的散文,刊登在第51期《澄衷校刊》上(请参看本文附件)。把他们给我的印象和影响都作了叙述,当他们阅读了这篇文章后,都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位小学弟在他们脑海里毫无印象,怎么对他们情况还相当了解?喜的是居然还有班级以外的人至今关注着他们班级文化的延续。他们在相关文章中赞赏我与大表兄“情同手足”。由于了解他们情况的柴家表兄弟都不在上海,当他们为大表兄去世举行追思会时,就邀请我作为柴慈铭家属代表身份出席,我这个表弟越俎代庖扮演了柴家亲兄弟的角色。

五、忆表兄弟同学 分野文武

    大姨妈生前老把我叫做柴慈铎和柴慈镛的“嵌二筒”,我一直不知道什么意思,如今麻将流行后,我才被告知,这是麻将的术语,由于有了中间牌,有可能做活牌局。她以此比喻比柴慈铎小一岁,比柴慈镛大一岁,而且整天混在一起的我,和他俩亲如兄弟。为此这里就要聊聊三表兄柴慈铎和表弟柴慈镛的同学给我的印象,与本题有点不符的是表弟柴慈镛,不属于哥哥姐姐的范畴,但因为他与我同一年级,我们有一些共同要好的同学,所以值得我写上一段。三表兄柴慈铎是我们表兄弟中的读书高手,他不擅长体育运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业余爱好,唯一的特长就是学习。他在中考时,数学成绩是全虹口区的第二名。所以他要好的同学也都是与他一样均是成绩顶尖的学生,如进入清华的夏宇闻,进入北大的袁望靖,以及小学同班,初中、高中同级不同班,进入复旦的王贞松,以及和他一起进入上海交大的金绍强。王贞松还是大表哥柴慈铭高中同学王梧林的弟弟,我从网上看到,他已是中国科学院一位在学术上很有成就的科学家。我以后半开玩笑地告诉王梧林,因为彼此非常熟悉,我大姨妈还曾相中她,想让她当自己的儿媳妇呢!柴慈铎不喜欢体育运动,并不影响我因为是他的表弟,能与他班上喜欢体育的施佳范、施和定、项伟君等同学,跳高、打篮球等体育运动玩到一起。三表兄柴慈铎则告诉我,他与他的那些读书高手的同学们回想谈论起我的时候,我留给他们的印象就是赤脚跳高,在他们那些斯文书生看来是不可思议的行为。
    与柴慈铎不同,表弟柴慈镛就是一个顽皮男孩子成长的典型,小学、初中懵懵懂懂,但到了高中一下子脱颖而出,高一就获得学校数学竞赛第一名。他喜欢体育运动,所以他的伙伴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如同柴慈铎一样是读书高手,如缪新元、黄达维等,另一类往往也是我的伙伴,如他小学同学王浩汝,高中同学陈梅生、殷由麟、冯国平等以及我们共同的发小吴世平都很玩得来。陈梅生还是与我在小学里一起启蒙的同班同学。由于我与柴慈镛的特殊关系,所以我们两个班级的同学都知道我们是对表兄弟,同样我们也都认识对方班级的同学们。2000年澄衷中学100周年校庆。我返校活动,学校把同年毕业的班级摆在同一个教室里,每个班级用课桌拼成一个围坐的大桌,殷由麟把我叫过去,认认他们班30多年未见的同学,我居然一个不错地叫出他们全部的名字,无论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甚至是他们的绰号,引得他们惊叹不已,可见我们这对表兄弟的关系何等密切。还有柴慈镛小学、初中的要好同学徐霆、王文熙我也同样熟悉。2009年柴慈镛在离开中学45年后,第一次回母校参加同学聚会,除了他的高中同班同学外,我也利用级友会组织,把那几位与他高中不同班的要好伙伴也一起邀请前来会面。

六、忆兄姐同学 续昔一幕

    在离开学校,走上社会的几十年当中,哥哥姐姐同学们的印象和影响,仍旧不时在我们生活的历程中持续着。姐姐初中同学赵贤湘以后是一名医生,当我们家遇到医务方面的事情,经常会找他帮助,他也从来不借故推脱,当他患脑肿瘤弥留时,我也像其他亲友一样去医院探望。当文革串联经过天津时,我去天津大学看望哥哥高中同学张光明,当时他不在宿舍,随后他到南开大学接待站,在几百人的地铺上找到已经熟睡的我,他乡相见,何等亲热。当大表兄柴慈铭的妻子王玉珍和儿子文伟来上海探亲,我还邀请数位柴慈铭的同窗好友与大表嫂见面,弥补大表哥未能参加班友会聚会的遗憾。大表哥最要好的同学张侯德现在成了我交流最多的网友之一。现在老同学聚会的机会越来越多,我也不时从哥哥、姐姐与他们同学的聚会传来消息,不断开启我已经尘封的记忆。前些日子,陈梅生来上海,我们俩高中毕业后还没有见过面,屈指一数,我俩从小学同学至今已有61年!大半辈子过去了,但仍旧一见如故,丝毫没有影响我们之间的坦诚交心。我按照他的意愿邀请一些高中同学,包括王浩汝、蔡松娥等一起外出游玩,重叙毕业后48年的友情。
    我不厌其烦絮絮叨叨谈了这么许多,似乎在考验着我的记忆力,对往日的人和事的回忆,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涌现在我的眼前。读者们或许会觉得文章中提及人物众多,前后难以连续记忆。其实没有必要去记住,我只是想让人们看过这篇文章之后,也去回忆一下你的哥哥姐姐的同学给您的印象和影响,也许会回味无穷,成为一种乐趣。我曾经写过一篇有关我高中班级的文章《6432班追记》,里面记载了全班同学和部分老师的名字,收入了我的散文集《幸福相对论》,该书编辑褚赣生先生看过后,并没感其中名字太多难记,反而深受感触,也去写了一篇有关他中学时代的文章。那些在本文中提及的师兄师姐,希望您在看到这篇文章后,知道你们的同学的弟(表)弟钱平雷至今还在心中惦记着你们呢!

    生活中有许多看似很平常的事情,如果深入地去发掘一下,说不定里面真还有不少值得回味的东西,把它记下来反刍一番,也许还耐人寻味呢!这也应该算是人类复杂感情的一种表现吧?

    (钱平雷写于2012年12月8日)

    附件:记忆中“5932班”的学长们

    打开2006年7月5日出版的第46期《澄衷校讯》。除了看到我所在的61届初三(8)班吴仁同学撰写的《班友会成立侧记》感到亲切外,对59届高三(2)班(班友会)奚经华同学撰写的《同窗情深天长地久》一文也感受颇深。首先是文章本身写得非常感人,同学们在高中毕业后,分散去了祖国各地,在不同的岗位上,从事着自己的事业。当大家从工作岗位退下来的时候,都有不少人生感悟的肺腑之言想向亲友们倾诉,而最理想的诉说的对象,确实就是当年结下纯正友情的中学同窗。在感动着自己的同班同学的同时,也感动着我们有着相似经历的校友们。我除了作为一名读者对文章的内容发生共鸣外,与众不同的是文章中提及的人物,除了对施德容的印象不深外,其余的学长们我都认识,并在学校读书期间与他们有过交往。可能当他们看到此文时,对作者的名字会感到陌生,奇怪我怎么会如此了解他们班级,而他们并不认识我,这其实就是一个小孩对“大人”的记忆,通常会超过了“大人”对小孩关注程度的缘故,也是高年级同学对低年级同学榜样作用的影响所在。
    我是1958年考入58中学的,当我们念初一时,他们处于高三毕业班,按照当时的做法,高年级的同学有义务帮助低年级的同学,我们班少先队的辅导员就是由他们高三年级同学担任的,这与在小学里通常由班主任担任辅导员的做法迥然不同。当一名小学生来到中学的时候,除了课程深度的变化外,最感到新鲜的,恐怕就是中小学校园的氛围也发生了显著地差异。在身体方面,那些高中同学经过发育,已经变成了“大人”。他们在体育、文艺等方面表现的才能,往往为我们小学生所折服,成为我们钦佩的“偶像”。我有一位同住一幢楼的大表哥柴慈铭,就是59届高三(2)班的同学,由于我们住在一起,他的同学经常到他家来串门,所以一来二去,我与其他表兄弟一样,与那批大哥哥也就认识了。因为我在家中另有乳名,因此他们并不一定记得我的学名。
    当年的高三(2)班是一个先进集体,确实在德、智、体诸方面都高人一筹。我在学校里爱好体育、跳高、长跑、篮球等都是我喜欢的项目,经常与班上吴仁、朱长兴等伙伴赤了脚活跃在沙坑旁。在奚经华文章中提及的地球物理学家“小亨利”戚天龙,当年也是一名跳高爱好者,我们由于尚未处于长身体阶段,个子矮小,跳高姿势也是比较原始的跨越式,一般也就是在1.10--1.20米上下,而戚天龙采用的是比较先进的滚式,他的成绩要远远比我们高出一大截,在1.50---1.70米左右。连文中被称为“大福果”的史德跃,他本来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身材如同他的外号又高又大,篮球自然是他的强项,然而,他居然也能用俯卧式越过1.58米的高度。另外,头发微微发黄的史武者同学则是长跑的高手,3000米、5000米是他的长项。我们跟着他在200米一圈的田径场上跑步,不消2圈肯定被他甩掉。他们班的体育水平普遍很高,班中就可以编队组织田径对抗赛。班级还有篮球队,队员的球衣正面印有“5932”四个数数字。
    当年的教育质量是很高的,戚天龙后来考上了长春地质学院;史德跃好像是进了北京体育学院;史武者则去了南京邮电学院。客观地讲,1959年的高考是比较容易的,录取率相当高。但他们班考上名牌大学的数量很多,考上清华、复旦、交大等名校的同学不在个别。文中讲到的潘荣浚同学,与另一名叫陈肇泰同学曾经担任过我们班的民兵队列操练教练,他们俩一起走进了中国科技大学。如此“辉煌”的业绩恐怕在母校的历史上很少重现。当年他们班还有一位叫乌家骧的同学,进了西安军事电讯学院,这是母校当年第一位迈进军事院校的学生,当他穿着制服,戴了大盖帽雄姿英发地返回母校时,引得全校师生向他投去羡慕的目光。这些同学比我们高了5届,当我们64年进入大学时,正好他们大学毕业,中间隔着“文革”,他们受到了完整的高等教育,并在“文革”中挑起了各行各业技术业务骨干的重任。像我的大表哥柴慈铭就是我国铁路系统中具有一定知名度的制动专家。
    在奚文中还有这样的叙述:“小精灵”张侯德在一封信中写到“我们的青春是在突出政治、喊口号的年代度过,饱经沧桑……”提起张侯德,我对他的印象很深,他瘦瘦的身材,有时他自己也会把其名张侯德中的“侯”字写成“猴”字。我们均亲切地叫他“阿德哥”,他是一位很有人情味的大哥哥,他原来就住在离我们家不远的东长治路的师善里,每逢新学期开学,他会用他利索的动作为我们这些小弟弟的新书包上封皮。如今当我们表兄弟会见时,仍常会谈论起这位久未谋面的“阿德哥”。我在此祝愿他“好人一生平安”!今天他们班能“聚在一起舒心地回顾和品味一下人生的苦、甜、酸、辣”,说明59届高三(2)班仍有很强的凝聚力,是一个优秀的群体。
    我的高中班级也是(2)班,高三时同样是一个先进集体,据说在58中学,高三(2)班是先进集体是个传统,但在我的记忆中,除去我班,最让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大概就是59届的高三(2)班了,它也是使我能够写下本文的依据所在。

1964届高三(2)班钱平雷

    (刊登于2007年5月25日出版的第51期《澄衷校刊》)

    后记:前些日子,我把此文的初稿发给大表哥柴慈铭的好友张侯德,请他提提意见,核实一下文章上的名字是否正确。不料他竟把文章发给了他们班的一些同学先睹为快共同分享,于是马上就有了反响,那位叫陈肇泰的学长在回给张侯德的电子邮件中说道:“阿德,你好!这位钱平雷写的回忆很亲切、感人,勾起了我深深的回忆,很幸福,在此深表谢意,请代我向他问候。陈肇泰” 陈肇泰的感触说明读者能够理解我写此文的意愿,也使我感到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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