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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年伊始，在校园餐厅就餐时又听到有人在讲这个故事，说华师大有名女学生某天收到一条内容别致的短信：“同学你好，发现你上个月餐饮消费较少。不知是否有经济困难？如有困难，可电话、短信或邮件我。如无困难，也请回复一下，以便下月不再重复问询。”
发送这条短信者，是学校勤工助学管理中心。这名女生是否来自边远地区经济困难家庭而受着特别关照呢？非也。令人莞尔的是，她正在减肥，但万没料到，刻意节制饭食的明显结果，却最早反映在了校园卡就餐支出减少的统计数据上。更想不到这等“凡人私事”居然触动了学校的预警系统。因为这个系统中有个设项，是通过校园卡餐饮消费的数据比较，来了解学生的现实经济状况。一旦某生开销明显少于正常指标，校方就会通过短信联系学生本人，探究是否需要对之进行切实的生活关照。
这个故事所以被连连传说，我想是因为其中包含了令人感动的成分：金属塑料拼搭的电脑，和简单枯燥的统计数据是完全不通人情的，但就因为编程中有了这个设项，它们虽制造了个“人间误会”，却传递出了人性的温暖。
用电脑和统计数据管理人事，曾一度被称为单位现代化的标志，所以迅速得到了推广。其实，真要达到先进的效果，并非表面文章这么简单，因为如没有将人性“编入程序”，那么管理结果就会适得其反。
这里也有个故事。据说数年前，某地一个文化单位中有位服务了几十年的老员工，一天上班时见办公桌上有张打印纸条，通知他“从某年某月某日起退休”。他不以为然丢过一边。因为有两个他筹措多时的大创作方案已趋成熟，他当然不肯半途而废，也不相信会因为这个日子而全功尽弃，因此仍然只顾埋头工作。但令他沮丧至极的是，一过某日0时，他的“一卡通”就再也打不开办公室的电子门，借用不了任何资料，启动不了工作设备，连进食堂也吃不到饭了。因为电脑管理“铁面无私”，一到预定时刻，分秒不差地“插头拔掉”了。频繁交涉相关部门，费尽口舌，虽以人工干预给了“特事特例”的延时处理，但他的创作激情已被全然消解了。懊丧之余，他毁弃所有创意，回绝投资合作者，再不愿进那单位大门一步。在职的年轻员工看到尊敬的前辈受如此“冰冷待遇”，军心涣散随之蔓延，单位迅速转入了下坡路。
难怪有科幻电影渲染和预言将来电脑要主宰人类命运呢！但我倒是坚信，这就与人最终决定事业成败一样的道理，电脑既是人类智慧创造的工具，人类就一定能把握和控制它。譬如就前例来说，在编程中就使管理人事的电脑“懂得”人性温暖，应该就是具体的预防措施之一吧？
（本文刊载于2013-9-6《上海科技报》）
倪既新 博客文章
2013-09-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