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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虫之道还治虫之身
[2009-09-23 13:03:38]

 

    天气越来越暖和,校园里的晚樱花瓣如粉红色的雪一般铺满小径,杜鹃花开得像一片玫色的火,展现着仲春的热情。与往常一样,我期待闻见各种花的芬芳和草的香气,却遇到一股药剂喷雾。
    原来这是园艺工人正在例行春季绿化养护喷洒农药,虽然他们远离行人操作,但是空气中已经弥漫着一股不受欢迎的气味,完全掩盖了花儿的淡雅清香。
    这令我想起了不久前再版的著名绿色经典《寂静的春天》,作者雷切尔•卡森女士早在上世纪60年代初就出版了这本著作,唤起了全球对环境的关注。一想到卡森夫人对本该生机勃勃的春天死寂的描写,我感到从鼻尖开始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本能地拉着身边同学远远绕行。可这根本无济于事。我指的不仅仅是这些农药的烟雾会直接对我的身体有什么危害,这些“无公害”农药已经不能阻止地渗入了校园的土地,浸润了叶片和花瓣。我担心寂静的春天变成不可避免。
    这五十年来,几乎没有一个国家还未开始重视环境问题。但只要寂静的春天还没有真正到来,就不会有人完全理解卡森夫人每一个字的深意。我们正在使用的药剂毒性都声称已经降到了最低,可它们仍然会在复杂的大自然关系网络里引起无法预料的蝴蝶效(注:一只蝴蝶在中国东部抖动一下翅膀引起的气流变化,几个月后会给太平洋彼岸的美国东海岸带来一场飓风)。
    文明发展至今,人类无法再用原始的放之任之的态度去面对遍布地球的人造景观引起的自然异常问题,比如生物入侵。另一方面,我们不是阿兹特克人被丛林淹没的黄金帝国,也当然不能任由野草侵蚀我们的城市和农田。
    如果不使用化学农药,人类就没辙了吗?不必那么悲观。我们的生态学家和化学家一直都不是闲着的,新兴的信息素生物防治就是一条早已打开了的锦囊妙计。
    在自然界中,所有的动植物之间都有着密切的联系,它们用我们看不见的方式,比我们更懂得沟通。在昆虫和植物的社会中,这种方式就是信息素。
    什么是信息素?它是一种普遍存在于生物体的体外,由内分泌器官产生的一种或几种激素。只要微乎其微的一丁点儿,就能调控整个机体的代谢、生长、发育和生殖等各种重要的生命活动。信息素最重要的特点,是它分泌在体外,在周围环境中传播到达其他同类的身上来影响它们的生理反应或者行为。说白了,就像人类的表情和动作,只要情绪的细微变化就会潜移默化感染周围的人,而信息素的作用不仅是心理学上的,更直接作用于生理调控。
    这些天然生物合成的化学物质功能各异,若善加利用,则性信息素、聚集信息素可以用于诱捕,告警信息素可用于驱除等;还有的信息素可以巧妙地造成特定种类的虫子的肠胃穿孔,让它们食欲不振,眼睁睁看着食物却咽不下去,而我们的作物就能免于葬身虫腹的厄运。
    近日,英国埃克塞特公司经过研究发现,利用信息素可以扰乱一种侵害观赏灌木的棕尾毛虫的神经,破坏正常繁育,从而有效抑制害虫。这个效果已经得到朴茨茅斯市乔灌木研究办公室研究员加里•斯卡梅尔的肯定(中国花卉报,2005.7,怡安)。
    干扰交配(Mating Disruption),俗称“迷向法”,就是一种性信息素治虫新技术。在田里普遍设置性信息素散发器后,空气中到处都有性信息素的气味,使雄虫分不清真假,无法定向找到雌虫进行交配;或者由于雄虫的触角长时间接触高浓度的性信息素而被麻痹,失去对雌虫召唤的反应能力,雌虫得不到交配,就不能繁殖后代进行危害。澳大利亚的罗茨席尔德曾在每棵果树上挂1-2个释放器释放性信息素防治梨小食心虫,雄蛾迷向率达九成以上,每棵树挂4个时就避免了虫害发生(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孟宪佐、刘玉秀)。
    前些年,我国一些棉田发生严重棉铃虫灾。1992年山东省汶上县棉花减产四成,次年该县与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合作,对30万亩棉田用48万个性信息素诱捕器大量诱杀成虫(蛾子)进行统一防治,花费下降一半以上却有效控制了棉铃虫危害。近年来,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的科学家们在辽宁省绥中县用性信息素诱捕法防治梨小食心虫,在北京中关村地区街道两旁的国槐树上用性信息素迷向法防治国槐树的重要害虫槐小卷蛾,都效果显著。
    浙江海归博士杜永均已将性信息素害虫治理技术带回国内推广,在当地成功创立了宁波纽康生物技术公司(北仑新闻网,2006.7,蒋红梅、邱赛萍)。
    合理科学地运用天然生物化学物质,不仅可以有效控制作物病虫危害,还能用于害虫测报。防治结合双管齐下,自然事半功倍。生物治虫技术原本就从大自然直接取用,取代人工合成的化工农药,就不会伤害到其他无辜生命,效果却比后者还要明显;没有残毒,而且这些化合物与昆虫体内的激素作用相同或结构类似,所以一般难以产生抗性,解决了令人头痛的抗药性问题,轻松跳出不断用药加量的怪圈。
    昆虫生长调节剂也是绿色农药领域一支奇葩。在生物化学领域,有第三代农药之誉的昆虫生长调节剂是低毒高效的生物活性环境和谐农药。昆虫生长调节剂的科研理论领域已经有华东理工大学校长钱旭红教授开拓出一片天地了,1995年他领衔的绿色农药科研项目“昆虫生长调节剂”获得了上海市教育发展基金会曙光计划资助,意图引领一场中国农药的环境友好革命(新民晚报,2005.12.12,钱滢瓅)。
    更重要的是,人类心底的初衷并不是要赶尽杀绝,而是希望能与这些小生命和谐相处的。现在我们有了更好的方法,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用有毒的人工合成化学农药加害它们呢?
    但据我所知,生物治虫的地位还远远不及它应该占有的那么受人重视,我们市里已有的支持生态农业发展的有关的政策中还没有关于生物治虫的内容;眼下,我们在公共绿地,包括学校绿地使用的全部都是化学农药——花葆、烟生碱等等,还根据月份施用不同的药剂,可有谁研究过这些长时间不能降解残留在土里的合成物质,交叉使用的话会否变本加厉危害我们自身呢?
    如果我们能够取之于自然再用之于自然,将这些生态技术不仅落实到远郊的农田,也落实到眼前这些园林工人的手中,那么,我一定不会因闻到人工合成化学产品的异味而皱起眉头,我们才能根治传统农药的非目的毒性问题和环境残留问题,真正还给未来一个花香鸟语的春天。

2008•大学组二等奖
华东师范大学2005级生物技术1班  季文惠

    评注:文章就倡导“绿色农药”重点推出了“性信息素害虫治理技术”的应用与推广,介绍详尽,具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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