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散文】
普罗旺斯. 艾克斯. 阿维尼翁
杨秉辉
我常觉得法国的一些地名、中文译得真好，比如：枫丹白露、香榭丽舍，看到这些译名就会让你引起遐想。普罗旺斯也是一个，不但读来朗朗上口，联想到那满山遍野的紫色的薰衣草，好感便油然而生。一年盛夏之季，终于到达了这令人神往之地。
普罗旺斯是一个地区名，古代几乎法国南部沿海、北至阿尔卑斯山的广大地区皆可称为普罗旺斯，其后几经变动，从上个世纪60年代确立普罗旺斯-阿尔卑斯大区后普罗旺斯比较明确是指法国地中海沿岸、东起瓦尔河、西至罗纳河的阿尔卑斯山以南的地区。这个地区尽得地中海气候温暖湿润之利，蔚蓝的大海、明媚的阳光、蜿蜒的山脉、蒼凉的古堡，吸引了无数的游客纷至沓来。尤其英国维多利亚女皇来此度假过一个寒冬之后更是声名鹊起，英国人更将这一地区视为他们心中度假圣地。英国著名诗人史蒂文森在这儿“度过了他一生最愉快的时光”。文学家梅尔在《重返普罗旺斯》中写道：“普罗旺斯作为一种生活方式的代名词，已经和香榭丽舍一样，成为令人神往之地。”普罗旺斯成了一种尽情享受大自然的、慵懒的生活方式的代名词了。
近年来随看工业化、城市化的进展，人们似乎越来越想往这种普罗旺斯式的生活方式，普罗旺斯地区的旅游业迅速兴起、游人交口赞誉，称这一地区为“蓝色海岸线”。称沿岸的从马赛到戛纳、到摩纳哥，为地中海项练上的明珠。
小城艾克斯在马赛以北约30公里处。15世纪前后这里曾是普罗旺斯地区的行政与文化中心。小城甚为安静，並无高楼大厦，车辆行人皆少。城中多泉水，市区道路之中多建有小块绿地，其中清泉泊泊，各泉眼处皆建一小型雕塑，泉水自其中流出，悠悠然有“万泉之城”的美誉。
艾克斯是塞尚的故乡。塞尚为19世纪法国印象派绘画大师，印象派的绘画強调对物体光感的表现，而不仅只着眼于形体的准确。以往对此理解不深，在艾克斯稍作逗留，明媚阳光之下顿悟：被称作雾都的伦敦肯定出不了塞尚，连日阴霾的上海也不可能诞生印象派的大师。
普罗旺斯盛产薰衣草，七、八月间山岗、平地一片紫色，令人赏心悦目，有“薰衣草之乡”之称。我们一行几乎为此不远千里而来。在艾克斯郊外起伏的山岗上车行许久，到一修道院之处，下得车来果见薰衣草田，一畦畦十分整齐，薰衣草高不及膝，花呈紫色，有蜂嗡嗡其间。细看这山中不知名的修道院，却极古朴，通体皆以石块垒砌，窗户甚小，估计应有数百年历史。据称其周围之薰衣草皆系该修道院中人所植，修道院中亦有一小商店，出售薰衣草产品，一修女年约50，戴灰色头巾、着灰色道袍，架无框眼镜，与人交谈极为斯文，自不是靠卖薰衣草为生者。
其实，普罗旺斯被称为法国的农场，並不是以种薰衣草为主业的，因为薰衣草经济价值终究有艰。向日葵其实亦是该地的大宗产品，每年秋季一片金黄，亦足观赏，向日葵亦是塞尚的绘画主题之一，即此之故。普罗旺斯更盛产橄榄油，食用此种油脂较其他油类少引发动脉硬化，故以橄榄油、蔬菜、水果、鱼类为主体的“地中海饮食”，近年甚为世人热捧。
阿维利翁在法国南部普罗旺斯地区的沃克吕兹省，距马赛约85公里。其城建于公元14世纪，城长5000米，至今保存完好。市内古迹众多、车辆甚少，居民悠闲、古风扑面。我们到达时约上午10时许，路上行人稀少，著名的梧桐大道两旁梧桐高耸，应是正宗的法国梧桐了。商店方始开门，只路边市场稍有人气，所售之物多为蔬菜、水果、鲜花之类，並见一画家，身穿休闲之服，头戴法兰西帽，边作小幅水彩画，边售其作品，虽无人问津，但仍作悠然自得之状，谅必衣食无忧，大约並不靠卖画为生。
1995年阿维利翁整亇儿被作为文化遗产，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古迹中以教皇宫为最著名，中世纪时教皇因掌握神权，权力远大于王权。故法皇甚愿教皇移居本国，以增強法皇的影响力，适法国籍的克莱蒙五世当选教皇，于是法皇在此建教皇宫挽留教皇在法居住。而又由于罗马教廷派系纷争，新教皇亦不愿介入，故便也乐得安居于此，是为1309年。自克莱来蒙五世之后，至1403年的近100年间共有7位法国籍教皇在此继位，並领导教会。小城阿维利翁成为世界天主教教都，教皇在此接见各地主教、王公贵族，一时冠盖云集，成了全世界天主教徒心目中的圣地。教皇宫占地1.5万平方米，有8座高耸的塔楼，森严壁疉，外观雄伟，内若迷宫，由新宫、旧宫相连而成。旧宫呈罗马式、较简约，新宫呈哥特式、富丽堂皇。今教皇宫部分作为博物馆开放，供人参观。
自1947年起，阿维利翁每年七、八月间都举行艺术节，为欧洲重要戏剧节之一。我们未得其时，未能亲历。不过在教皇宫参观时忽而皇宫广场上乐声大作，有男女青年5、6人用高音喇叭播放音乐、表演街舞，显然与周围气氛不符，不过亦令人感世事潮流，浩浩荡荡，古老如被称为“遗产”的阿维利翁也势在难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