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散文】
狐魅：女妖罗丽莱
杨秉辉
莱茵河发源于瑞士的阿尔卑斯山南麓，流经奥地利、列支登士敦、德国、法国、荷兰等国，在鹿特丹附近注入北海。在德国境内的莱茵河河水清澄、河道逶迤，其中从美因茨到科布伦茨的一段风光尤其秀丽。
自海德堡向西北方向行约100公里许，到达一名为呂德斯海姆的小镇。小镇建在莱茵河畔布满葡萄园的山坡上，沿莱茵河岸展开，有“莱茵河明珠”之称，为进入莱茵河谷的门户。
呂德斯海姆历史悠久，古罗马时代即已存在，至今古风犹存。小镇之建筑多古旧，且多青砖黑瓦，与别处似稍不同，德国多木架式结构房屋，即墙上露出房屋之木架的那种建筑，别处之木架多红褐色，而此处则多黑色，不只房顶、木架多黑色，一些木质矮门，护栏亦多漆成黑色，似乎此镇之人对黑色多有偏爱。
小镇窄街小巷，少有车辆。但人头拥挤，亦有许多游客在此搭船游莱茵河，如我等即是。小巷之中有一名Drosslgasse者，最为热闹。Drosslgasse读来费事，国人多依其巷口之标识上绘有一画眉鸟、而称之为画眉鸟小巷。其巷最宽处不足5米，狭窄处仅3米许，两侧皆小商店、小酒馆。商店所售之物一如大城市之名品商店，小酒馆座无虚设。该地盛产名酒“雷司令”，故有酒乡之称。酒馆之中人声鼎沸，乐声四起，与印象中德人之严肃、大相径庭。我观饮酒之人多为老年夫妇，或许多外地游客之故，几杯下肚，稍有兴奋，更随乐声翩翩起舞。
发达国家社会保障良好，老人退休后可安享晚年，自由自在，不似我国老人退休后大多还要“发挥余热”，或再挣点钱，使日后生活稍为宽裕一些，或是还要照顾第三代。德国老人是不用照管第三代的，孩子是应由父母照顾的，父母忙于工作的、自由社会照顾，毋需爷爷奶奶劳神的，“一代管一代”，何曾见过洋爷爷、洋奶奶们带洋孙子的？
小镇还有小型博物馆，收藏了19世纪、20世纪初年的自动乐器，当然许多是用“发条”启动的，亦令人饶有兴趣。
在小镇的莱茵街还有一葡萄酒博物馆，可惜未及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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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罢吕德斯海姆，便乘莱茵河游船，顺流而下。船名歌德号，已有百年历史，居然仍堪使用。我们在二层一个靠窗坐位坐定，静静欣赏两岸美景。此类莱茵河航船，客运与观光兼用，沿途设若干码头，乘客可以自选登船、弃舟之点。
莱茵河流经德国的一段风光秀丽，岸山坡上满布层层叠叠的葡萄园，山岩上耸立着各式各样的古堡。欧洲中世纪时期，封建领主多建城堡以自保，遗留至今並保存完好的以德国莱茵河岸为最多。舟行河中，两岸各式各样的城堡或隐于葡萄园中，或突兀于山石之上者皆尽收眼底。城堡多有故事可说，惜未能深入了解。如一领主为鄙视附近另一领主所建之较小的城堡，将其称为“鼠堡”，而将自己的城堡称为“猫堡”，有趣如小儿之斗气。
我们游河时约在下午5时许，仍是夕阳高照之时，相信再晚1、2小时，古堡得夕阳余辉映照、若再有苍鹰盘旋其上，则必尽显沧桑。若摄照片，可名“古堡夕照”，参展或可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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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至科布伦茨附近，河道折弯，右舷岸上有巨岩，名罗丽莱。民间传说，谓有女妖罗丽莱在此歌唱，诱使船夫分散注意力，而使船触礁沉没。船行此处时船上广播解说此事，並播放“罗丽莱之歌”，惜乎船上过于嘈杂，播音之设备、终究是百年老船或已老化，並未能听得真切。为应故事，在罗丽莱岩下，有一黑色女妖雕像，体态甚是婀娜，静坐于基石之上，任人指点。看来今人对“妖”並无厌恶之意，或如国人对《聊斋》中狐魅之意。
行约近两小时，至科布伦茨附近、我们便弃舟登岸。科布伦茨为德国著名古城，地当莱茵河与摩泽尔河交汇之处，洪斯吕克山、陶努斯山、韦斯特瓦尔德山与艾弗尔山之群山环抱之中，地势显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科布伦茨多古堡，其中以埃赫伦布雷特斯坦城堡最为著名，该城堡初建于11世纪，12世纪有大规模扩建。1801年普法战争中毀于战火，战后重建，至今遗存。不过古堡建在百余米高的悬崖峭壁之上，众人只好“望堡兴叹”了。
莱茵河与摩泽尔河相交之处形成一三角形的半岛，其上建有高台、台上有德皇威亷大帝骑马像，因而被称为“德意志之角”。古堡去不了，便决定去看德意志之角，乘晚餐后日头尚高，遂信步前往，行约十余分钟，已见树丛中高台雕像背影，众人兴趣正浓，紧步上前却吃了个闭门羹，原来此处正举办露天音乐会。露天音乐会应是对公众开放的，不知缘何此处却需凭请柬入场。其时观众谅已入席，门口有一中年男子守卫，众人请导游与之说明，我等只需入内一瞥即可，並不滞留，但该守卫並不通融。我夫人取出照相机表示只入内摄一照片即可，该守卫对老人倒还尊重，竟接过相机，转身摄了一张侧面像交还，待其他旅友亦欲如此时，则皆拒，无商量之余地。德国人之较真，倒也体会了一把。
看“德意志之角”吃了闭门羹，众人心中怏怏然，心想若能马虎一点，通融、通融，开个后门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