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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东奔西走，错失了好几次文汇科技创新沙龙的活动。这回，沙龙组织者沈铭贤教授特意来电提醒，我才赶上了复旦大学生命科学院李辉教授的生动演讲，尔后思索，获得了不少的启迪。
李辉教授的大名是早就听闻过的。那是2009年，河南省安阳市公开宣称发现了曹操墓葬，引起很大轰动和争议。复旦大学人类遗传学实验室随之宣布，寻聚天下曹操后裔，要用DNA技术来研究曹操家族谱系，借以助辨墓葬真伪。李辉教授便是计划的牵头人之一。对这一举措，当即有人质疑：三国时代远去一千多年，而今动用宝贵的科学资源来找曹操后人，有何特别意义？是否有某种商业目的潜伏其中？坦率说，本人心里也有过些许疑虑，因为当前学术界的浮躁之风不小，弄虚作假、凭空炒作，已使科学蒙尘，陷阱四伏了。
但是事实是最有力的证明。这次沙龙演讲展示了整个研究过程的来龙去脉：原理、依据、方法、结果、意义，无不表明，这是一项开创性的科学成果。两名不相干的学者，将两门毫无亲缘关系的学科结合了起来，前者通过家谱和传统文献，用历史学方法锁定曹操后人的范围；后者通过生命科学DNA检测，以遗传学方法找到证明曹操后人的确凿证据。结果使这项曹氏DNA研究，成为世界上第一次把遗传基因研究精确到家族的探索。它的真正意义，自然就不只在为河南安阳的东汉大墓是否曹操真墓作辨别，而在于今后使用相同的办法，可用现代人的基因反推历史著名人物的基因了，所以对历史研究是一个全新的突破。这种综合生物和历史领域的跨学科创新，将有助于更多历史谜团的揭示。正如李辉教授所说，他们希望用这种遗传学方法把中国的历史重新梳理一遍，让整个中华民族的衍变融合的历史勾勒得更为清晰，甚至还可以用于世界史的“重写”。
沙龙结束，思索展开。我领悟到，这个事例说明，真正的科学是不怕误解和质疑的，真正的科学家是敢于跨学科研究，开拓全新的领域，并沉得住气，不急分辨，最终让结果说明一切的；而科学研究说到底就是用方法的智慧，将不同领域的知识元素组织成新的系统，实质上也就是将学科交叉整合，而知识杂交的总和与优化结果，就是科学的创新；同时，只有离开了功利的追逐，科学才能健康发展；而也只有当全社会能以容忍、理解和支持的积极态度对待面目未清的科学探索时，创新的氛围和土壤才得以形成；当然，时下也亟需有一种机制来区分真正的科学探索与别有用心的虚假炒作，进而扶正抑邪，引导舆论，营造创新的大“气场”。
所思所悟，未免抽象含糊，亦非独创首见。但是因为来自生动的事例，切身的体验，印象分外鲜活和深刻，所以内心还是有点窃喜和激动，呵呵！
（本文刊载于2014-3-21《上海科技报》）
倪既新 博客文章
2014-03-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