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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绵延一周的雨，就结束了上海短暂的秋天。据说只有一个月零几天，上海的秋天越来越短暂了，而且即使是秋，也没有秋的气息。只有跑到苏州的天平山，看到微微泛红的红叶，才知道秋天真的来了。可是，一来就过去了。这样的浮躁就如同眼前的生活，每天一睁眼就匆匆上路，然后浑浑噩噩的，一天就过去了，短暂得感叹人生如浮云。
还是这冰冷的冬雨好，至少能让我感受到季节的流转。看看一路走过的几条小河，一周前还是枯得快见河床了，现在又满满当当的了，看着真叫人舒服。父母从小就不让我玩水，偏偏我就喜欢水，看见有水的地方就欢喜。如果是山间的溪流或湖泊，那就更喜欢了。上海没有山，好在地处温润的江南，这水还是处处都有的。可惜上海的河道大多被污染了，黑乎乎的四处流淌，也不是我所喜欢的水了。好在来了这么一场冰冷的冬雨，河道似乎也清澈了些，腐臭的气味被掩盖了不少。
成就了上海这个大都市的黄浦江也时时波涛汹涌，可惜那不是自然的风浪，而是来来往往忙碌的船只掀起的浪涛。偶尔去黄浦江畔小坐一会儿，倒也能感受到工业文明的喜气。但是，要我时时居住在黄浦江畔的江景房里，我就该烦恼了，不能承受那样的喧嚣。我住的房子前曾经是个小村子，曾经也为农民们浇菜地的粪臭所烦恼，也为小河带来的蚊虫所烦恼。然而，当开发商把那村子变成草坪和住宅之后，我还是时不时要怀念那近在眼前的乡村风光，怀念夏日小溪里的蛙鸣。
冬雨缓解了前一阵子的干旱，小河里的水浸没了淤黑的河岸，欢快地流淌着。然而，城里人并不喜欢冷冷的冬雨。曾经有同事说，要是所有的雨都在夜里下就好了。有了雨，城市人就乱了，呼朋唤友的约会因为冬雨而取消了，答应孩子的公园之旅也改期了。更为烦人的是交通，要是在雨天，就得多准备一些时间花在路上，否则就得面临迟到的惩罚。更为可怕的是，不少人一扎进冬雨就再也回不来了。最近的一场冬雨，让上海的车祸又多了不少，最可怕的是一辆大货在湿润的高速路上打滑，冲向对面车道，然后压碎了一辆面包车，七八个人的生命说没就没了。
城市时时张着一张贪婪的大嘴，吞噬那些无辜的生命。面对这样的城市陷阱，我不得不时时告诫自己，在路上小心一些再小心一些，然而时不时还是一身冷汗，你小心别人不小心呀。人们被生活驱使着高速向前，他们已经慢不下来了，尽管他们自己也不愿意做一只不断旋转的陀螺。在这样冰冷的冬雨中，我不时看见有人在道路上因为小小的交通事故而吵闹，然后又匆匆地分开，各自前行，甚至没有人看热闹，没有人劝解，大家都在各自忙着赶路。这就是大城市，像冬雨一样冰冷的大城市。
杨先碧 博客文章
2009-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