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瞻仰法布尔(倪既新)
[2013-07-28 14:2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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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热双休,宅家读书。浏览书架时,门外传来蝉鸣,伴有蜂蝇磕窗,稍作顾盼间,便信手抽取了《昆虫记》。原是打发闲暇,又逢旧书重读,本意翻翻就撒手的,不料数页之后,却不忍释卷了。而联系近日晤谈,边翻边忆,居然有了点肃然起敬的意绪。
    生物世界里不起眼的小小昆虫,竟有人类社会般丰富生动的生活场面;一部记叙昆虫习性的科学散文,百多年来传遍世界,至今受读者赞赏,说来真是不可思议。
    前些天与几位大学师生漫聊自然题材影视片,有人问:“我们拍不出《鸟的迁徙》,拍不出《海洋》,难道真是因为缺乏经费和器材吗?”也有人问:“我们也会有法布尔吗?”
    法布尔就是《昆虫记》的作者,他把毕生观察研究昆虫的经历与成果,流于笔端,写成了这部著作。法布尔以人性关照虫性,“使昆虫世界成为人类获得知识、趣味、美感和思想的文学形态,将区区小虫的话题书写成有多层次意味、全方位价值的宏篇巨著,这样的作品在世界上诚属空前绝后。没有哪位昆虫学家具备如此高明的文学表达才能,没有哪位作家具备如此博大精深的昆虫学造诣。”
    师生们自问自答:“我们所以没有了不起的作者作品,是因为我们缺乏一种精神……”
    确实,法布尔所以顽强一生,没有向偏见和贫穷屈服,把自己的一切投注在昆虫身上,就是因为他有明确的精神支撑着。这精神就是对科学真理和自由生命的挚爱。法布尔曾对某些观念不同的科学家说:“你们是剖开昆虫的肚子,我却是活着研究它们;你们把昆虫当作令人恐惧或怜悯的东西,而我却让人们能够爱它;……你们倾心关注的是死亡,我悉心观察的是生命。”
    正是这种对生命的挚爱,才使清贫如洗的法布尔有勇气和力量,将对昆虫的兴趣上升成为研究昆虫的事业,并对这个事业赤胆忠心,把自己的所有收入、所有时间、所有精力,全都贡献给对昆虫的观察研究,不为名,不图利,但求“不违我心,不负此生”。也正是因有这种对生命的挚爱,法布尔才陶冶出一个文学家的情怀,以他的慧眼,发现近似人类社会的昆虫世界中,也充满了情感与机趣,奋斗和悲欢。也正因此,他的科学记叙,会饱含人文层面的关怀与激情,会令读者百余年来始终爱不释手。毫无疑问,如果失却这种精神,那就不会再有这一切了。
    我们要拍出佳片写出好书,当然也要有,甚至更必须有这种精神。“但是眼下,当校园里也劲吹追逐物质的浮躁之风时,这种精神何处立足呢?”这是我的提问。师生们都无以回答。先前提法布尔的那位扬扬双手说:“让我回去重读《昆虫记》吧,看能不能找到个答案。” 
   
    (本文刊载于2013-7-26《上海科技报》)

倪既新 博客文章
2013-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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